蜀川_

【双花】青葱记事6(原创架空校园搞笑向)

【六】
123.
本次只有三门课的期末考试，张佳乐玩了个大逆转。
站在班级排名表跟前，张佳乐都觉得自己脑子死机了。
……虽然还是带着2这个数字。
但至少是第2名啊！正着数的啊！
“草，老师一定眼瞎了，我英语听力蒙了一半啊！”张佳乐给孙哲平抱怨。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抱怨啥。”孙哲平吹了声口哨。
窗外，高三的毕业生们回来了，正忙着拍毕业照和接受志愿填报指导。
冯校长正满面春风地指挥几个工人在校门口贴横幅：
“祝贺我校周泽楷同学，以XXX分成为本市高考状元！”
“小周吊了”张佳乐转脸给孙哲平说：“之前都是全校，这次小宇宙爆了得全市第一了。”
楼下好多熟悉的面孔。
魏琛在那点烟半天没点着，手哆嗦得不行，叶修给他点上，魏琛一把抓住叶修死命猛摇：“看到今年的分数线预估了没！老夫有大学上了！终于不用复读了！”
“是是，恭喜恭喜”叶修拍拍他的肩：“还不用从顶楼跳下来了，对吧？”
“倒是你啊，你小子怎么样”魏琛问。
叶修呵呵一笑：“哥年级23，你说呢？全市……至少也能排个150之前吧。”
“靠看不出来啊不羞你居然是学霸！哎哟后悔死我了高考时候你就坐我前面啊但我觉得你就那样儿所以愣是没看你的卷子啊！啊啊啊后悔死我了曾经有个学霸的卷子摆在我面前！！”黄少天鼻涕与眼泪齐飞。
“对了少天，你语文分数怎么样，作文没再爆字数吧”喻文州问。
“呃……看样子应该是爆了吧，我语文是三门里分最低的应该是作文的错没跑了，但这些改卷子的老师都是撒比么爆字数明明是能力的证明好吗证明我波涛滚滚的灵感……”黄少天口沫横飞。
高二的刘小别偷溜出来送行王杰希：“前辈，你要走了吗，在荣耀大学好好努力啊！这个送给你作纪念吧”刘小别把从教室偷来的扫把硬塞王杰希手里：“橙武……不对银武哦！”
“……”王杰希盯着个扫把无语。
“它叫灭绝星尘！怎么样，帅气吧！”刘小别两眼闪闪发亮。
“嗯……好吧，谢谢”王杰希接过刘小别偷来的“灭绝星尘”。
“…………前，前辈……”高英杰战战兢兢地跑过来，在王杰希面前站住。
“嗯？”王杰希微笑。
“前辈是要毕业了……要走了？”
“英杰，不要怕，”王杰希把手放在他肩上：“要肩负起G中学的未来啊，G中学未来的保送生，可就是你了。”
高英杰受宠若惊地抬头：“前辈…我……”
我不行吧……
这是高英杰未说出口的下半句。
“相信自己，英杰，你一点也不差，你有无穷的潜力，将来，说不定你能超过我呢。”
“嗯……”高英杰默默点头，又仰头对王杰希说：“但是前辈永远是前辈！……永远是我的榜样！”
“好感人，我都要哭了。”叶修装模做样地擦擦眼睛，魏琛扇了他后脑勺一下。
“而且前辈拿扫把的样子都很帅气！像魔术师！”高英杰像刘小别一样眼睛发亮。
“……”王杰希嘴角抽搐挤出一个笑容。
女孩子们互相确认着联系方式，她们倒是没有哭，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讨论暑假的安排了。
“要不暑假我们几个去旅游吧”苏沐橙提议。
“好哎！”陈果欢呼：“港澳台一路玩过去怎么样！”
“那要办签证哎……”楚云秀插话。
“我有护照了，你们去办吧。”唐柔说。
“好啊，下星期一起去办个护照！”苏沐橙兴致勃勃。
124.
烦恼的少年杜明在窗边盯着唐柔的背影发呆。
今天……大概是最后一次看到她了吧。
杜明叹息。
“杜明有点可怜啊。”张佳乐悄悄对孙哲平说。
“你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趴窗口大喊：*唐柔，杜明喜欢你！*吗？”孙哲平反问。
“唉……只是觉得……”
“别人的人生，我们没资格干预，”孙哲平弹了张佳乐脑门儿一下：“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开学高三了啊，少年。”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废话，你孙哥哪句话不是真理。”
“孙哲平你要脸吗？自称*孙哥*？在比你大了半年的我面前？”张佳乐讽刺。
孙哲平比划了一下：“乐乐你是不是长高了。”
“靠，我要还和高一一样高那还坏事了呢。”
“终于突破一米七了吧。”孙哲平咧嘴笑笑。
“笑什么！猥琐！”张佳乐炸毛。
“……你哪只眼看出我笑得猥琐了。”孙哲平纳闷。
张佳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个，你暑假还回B市啊？”张佳乐问。
“回啊，明年寒假应该就不回去了。”孙哲平说。
“哦……”张佳乐有点儿失落：“本来还想说给你过生日来着……”
“生日？”孙哲平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不在乎这个！也就妹子们和你张佳乐在乎生日了吧……哈哈”
“靠！”张佳乐怒。
“开玩笑的，你要愿意的话，明年2月24和你一起过也成。”孙哲平说。
“谁他妈要和你一起过生日！”
“……那就是你不愿意？”
“也，也没不愿意！随你吧！”
“乐乐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傲娇。”
“不知道！滚！”
125.
几天后，小四门成绩开放电话查询了。
张佳乐已经放假在家，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一直占线。
“查的人太多了吧”孙哲平给他发扣扣。
“你妹，你查了吗”张佳乐回他。
“查了啊，刚开通我就查了，一下就打进去了。”孙哲平已经在B市了。
“草！怎么样？”张佳乐忙问。
“啊……物理A，政治化学生物B”孙哲平说。
“哟，不错啊，有个A呢，高考加一分哦”
小四门有一个A则高考加一分，四个A则加五分，这是才出来的新规定。
“别贫了，快去查你的吧。”孙哲平催他。
张佳乐又去打热线电话，手抖还按错了几次。
居然接通了。
“你好，我想查一下我的小四门高考成绩。”张佳乐感觉自己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刚挂了电话，那边孙哲平又要死不死地催他：“好了没啊，怎么样，查到了吗”
“催什么呢催，催命啊你，你乐哥能比你差吗？生物化学A，物理政治B。”张佳乐啪啪啪敲着键盘回复他。
那边孙哲平秒回：“果然，我一猜就是，标准结局。”
“能吧你”查完了成绩，张佳乐也嘚瑟起来。
“不过对于艺术生来说这是相当好的成绩了”孙哲平说。
“哈哈哈哈那必须”张佳乐笑得嘴都合不上。
“美得吧你，真没见过世面。”孙哲平呛他。
126.
时间刚刚跳到8月17日，张佳乐立刻给孙哲平发了条短信。
“生日快乐。”
正好掐在8月17日零点发送。
过了一会儿孙哲平回复：“谢谢。”
“客气啥”
“不过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真相。”
“怎么了”
“其实吧……我是8月17号中午生的→_→”
………………
“靠孙哲平你个没良心的！你乐哥第一次给人发祝福短信就让你这样呛回来了！”张佳乐大怒。
127.
孙哲平生日过后，再给张佳乐打电话的时候，张佳乐电话那头很吵。
“不是，你干嘛呢”孙哲平头疼地扶住脑袋。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某种动物“昂——昂——”的叫声，张佳乐的声音夹在其中不满地说：“切，大孙你电话打的真不是时候。”
“……你在动物园啊？”孙哲平问。
“屁啊，我在我乡下亲戚家玩呢”孙哲平听见张佳乐又冲着他自己那边儿喊：“阿欣快去提它脖子！当心它拧你”
“……什么玩意儿”孙哲平一头雾水：“阿欣又是谁。”
“是我表弟，张佳欣，我们准备去抓鹅呢嘛，这刚进棚子你电话就打来了，把鹅都吓着了。”
“卧槽原来你去偷人家鹅啊！”孙哲平恍然大悟，同时又感叹张佳乐的作死天性不改。
“看那长脖子就特想抓着提起来，简直把持不住，”张佳乐居然没有否认他去别人家偷鹅的事实，突然又一声大喝：“靠！大孙它用嘴拧我！”
“……你就作死吧”孙哲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张佳乐旁边响起一个欢快的少年音：“乐哥乐哥，谁打的电话啊，是你说的那个嫂子吗？”
……孙哲平沉默了片刻。
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咆哮：
“我日啊张佳乐你天天给你表弟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啊谁他妈是嫂子啊？！”
张佳乐赶紧把手机举得离耳朵老远挂了电话。
那头被挂的孙哲平气的冒烟。
128.
晚上孙哲平收到一条短信，张佳乐的号码。
“嫂子：
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的，请你不要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和我哥分手，我哥虽然很少脑子但是个很好的人，请好好珍惜他。
张佳欣 上”
孙哲平黑着脸差点把手机捏碎。
不久张佳乐就打电话过来解释：“大孙你听我说！那小兔崽子偷我手机发短信给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自己胡来的！靠张佳欣你给我过来！谁允许你乱动我手机的……”
孙哲平阴沉地打断了张佳乐的解释：“张佳乐，我特么就问你，那*嫂子*是怎么回事。”
“……”张佳乐不吭声了。
“把手机给你弟，我要和他说话。”孙哲平阴沉地说。
“你你你要说什么”张佳乐有不详的预感。
“你别管，给他。”孙哲平阴沉地命令。
“嫂子……”弟弟张佳欣接了电话。
孙哲平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然后和蔼地给张佳乐他弟说：“没事儿，不怪你，还有啊，我不是你嫂子。”
“我是你哥夫。”孙哲平说。
旁边的张佳乐脑子“轰”一下就炸了。
哥夫……哥夫……哥…夫……
然后他弟张佳欣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
“乐哥，”张佳乐的表弟幽幽地说：“贵圈真乱。”
张佳乐泪流满面。
129.
暑假结束，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年开始了。
报到日。
张佳乐很明显是玩得太疯了忘了调整生物钟，开班会的时候脑袋一沉就趴桌上睡着了，小班主任说的啥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张佳乐是被孙哲平戳醒的，揉揉眼睛打个哈欠，懒腰伸到一半，一瞟见旁边孙哲平的脸就伸不下去了。
“大孙，怎么了你，不舒服？”
孙哲平脸色有些凝重。
一向豪爽不拘小节的孙哲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踌躇着。
“怎么了啊你，对了这是放学了嘛？要不先回家吧，大不了明天再说。”张佳乐开始收拾书包。
“……乐乐”
“啊？怎么了，说。”张佳乐头都没抬。
“……我们……要再见了，”孙哲平皱着眉，每个字都说的吃力，仿佛十万个不情愿地从心里硬挤出来的：“就算不在一个班……我也会每天放学去找你的，我们还是能中午晚上一起去吃饭，下了晚自习还能一块儿回家，你别太在意……”
“不是，怎么啦这是？”张佳乐把书往桌上一扔抓住孙哲平肩膀：“你，你要转班？怎么那么突然我这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是我，是你，”孙哲平慢慢地说：“班主任说了，学校已经下了通知，开学一星期内，高三所有艺术生都集中到一个班级去，方便管理，不能待在普通班……”
孙哲平还没说完，耳边就是炸雷一样的大吼：“我不去！！”
张佳乐愤怒地大喊着，嗓音都劈了：“凭什么让我走我就得走？我碍着你们事了？给我们班成绩脱拖后腿了？我和你们待了两年，这都是最后一年了，把我扔到陌生的班里去？学校脑子里是不是有屎？瞧不起艺术生……”
“你别那么大声！”孙哲平扑过来捂张佳乐的嘴：“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学校的安排，我们学生不还是听的份？张佳乐，你听我说，这次你绝对不许胡闹！都高三了，你要再闹腾闹腾的最后学校把你给开除了怎么办？你那两年白上了？！”
张佳乐只觉得一股气憋在喉咙口，下一句的“我就想和你在一块儿”就被孙哲平这一捂嘴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张佳乐突然间挺庆幸的，还好孙哲平捂得及时，还好自己这话没冲出口，这要是说了，双方不得尴尬死，俩大男生搞得跟小情侣谈恋爱一样。
“别再闹了……高三了，我们闹不起。”孙哲平低声说：“不是说好了一起上荣耀大学吗，别忘了啊。”
130.
一星期是学校的限期。
孙哲平看张佳乐的眼神有点内疚，好像张佳乐转班是自己的错似的。
一星期后，孙哲平步伐沉重地走向教室。
一想到自己的同桌从此成了空座位，孙哲平有点不忍，也有点儿落寞。
瞎想什么呢，离了张佳乐自己就过不成了还是怎么着？孙哲平突然想给自己俩耳刮子清醒清醒：都高三了，还特么想这些有的没的，自己什么时候变那么腻歪人了。
进了教室，孙哲平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靠窗的座位。
那里曾经有个张佳乐笑嘻嘻地冲着他打招呼，自己曾经抱怨张佳乐天天赶公交不吃早餐，但还是坚持每天给他带一份过来。
现在————
那里还是有个张佳乐冲自己招手？？
孙哲平一愣，然后猛揉眼睛。
残影，一定是残影，或者幻觉。
孙哲平眼揉得通红，在看，张佳乐的残影还在。
而且在那笑得越发开心了。
孙哲平就这样和小伙伴一起惊呆在门口了。
“愣什么愣啊，快过来，你都挡人家的路了。”张佳乐的残影笑眯眯地招呼他。
孙哲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131.
孙哲平大步流星走向座位，一屁股坐下。
“张佳乐，你给我解释解释。”孙哲平粗着嗓子问，“磅”的一拍桌子。
“就是这样呗，我不走了。”张佳乐轻描淡写地说，眉毛都没挑一下：“对了你是不是没给我带早饭……唉早知道该通知你一下的，光想着给你惊喜了。”
“你这是作大死？”孙哲平抓着张佳乐的肩膀：“我都说了你别……”
“不是的，大孙，”张佳乐认真地盯着孙哲平的眼睛：“学校同意了。”
“你居然真去找了学校……”孙哲平痛苦地捂住额头。
后来孙哲平听说，张佳乐开学的第一天就去找了班主任，说自己不想走。
张佳乐在办公室苦苦哀求，小班主任年轻，哪见过学生这样一直缠着牛皮糖一样甩不脱的架势，只好上报给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召见张佳乐，刚见面的第一眼，对张佳乐的印象就不好。
因为张佳乐的小辫子。
年级主任是个很中规中矩的人，最看不得学生有这种“出格”，“流里流气”的打扮，立刻把张佳乐判定进了“又是一个不学好的”的范畴。
年级主任上来就是个下马威：“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没个学生样！”
纵是张佳乐心里把“关你屁事”吼了千遍万遍，但有求于人，还是要在年级主任前保持沉默，低着头，一副“我知错”的沉痛表情。
张佳乐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最痛恨在别人面前低头哈腰，但此时不得不收敛，努力压制自己。
年级主任又问张佳乐：“你为什么不想走。”
“不习惯，”张佳乐想了想说：“那个班我都待了两年了，我又是班长，和大家都已经很亲了，高三这么尴尬的时期突然把我扔到那么陌生的环境里，我不习惯。”
“不是你一人不习惯，你要服从学校安排。”年级主任摆出官话说辞。
“但是我也不是纯艺术生对吧，直接把我扔艺术生班里也对我不公平，况且……”张佳乐本来不想说，但看年纪主任油盐不进只能扯出杀手锏：“况且我成绩也不算差吧，不信你们可以查查，恕我不谦虚，但是上学期期末我的成绩可是比很多普通班学生还要好，而且小四门里我也有A，这个成绩放在普通班里也是很过得去的，所以你们没必要担心我会拖班级的后腿。”
张佳乐一气说完，脸有点发烫，他其实不是自负的人，平时都是带着开玩笑性质，但这次认真地自夸，表面装的镇定自若，其实说完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让他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打死他他也不会再说了。
都说学习好的人在老师面前比较好说话……他张佳乐今天豁出去了，要试试。
果不其然，年级主任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张佳乐心里松了松，内心欢呼了一声我上次考那么好真是天不亡我。
年级主任说这事他会给上面讲，让他回去等消息。
张佳乐溜回教室，历史老师正在讲复习题。
孙哲平问他干什么去了，张佳乐笑笑，说蹲厕所。
132.
看着现在一脸轻松笑得没事人似的张佳乐，孙哲平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愧疚感更重了。
张佳乐那个死小子，嘴上说着我们是哥们跟你勾肩搭背，但是如果自己真有了什么事有了什么难处的话，他却会自己默默扛着，一个人不吱声地自己解决。
哪怕会很艰难，哪怕会受到别人的挖苦讥讽，他都会选择自己硬扛下来。
“乐乐，”孙哲平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以后你再遇到事能不能别老自己一人憋着？你当你自己钢铁侠还是怎么的？哥们可不是摆设啊。”
“这小事你没必要知道啊，你看现在不完了吗。”张佳乐说。
“我的话你还不听了？以后别管什么难处都给你大孙讲！再死撑着别怪我揍你。”孙哲平恐吓地晃了晃拳头。
“好好好。”张佳乐随口应着：“我的错，好不啊？为了表示歉意，允许你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张佳乐今天心情好的很。
“Anything？”孙哲平摸下巴。
“嗯。”
“那好我不客气了，张佳乐你把衣服全脱了下去跑操场。”孙哲平笑。
“靠，这有点狠啊大孙。”张佳乐冷汗岑岑：“不是，你认真的吗！”
“怎么不是认真的了。”
“→_→这个真不行，有损我名誉啊这！”
“←_←是嘛……好了我说着玩的，你看你吓的还当真了。”孙哲平大笑：“不过说到有损名誉……估计我这个真要求你应该就不会愿意了。”
“……说。”张佳乐被他之前一吓心里有点没底。
“要求就是你别生气。”
“……啊？”
“也别揍人别炸毛别掀桌子。”
“我说你到底想怎……”
张佳乐未说完的半句话就这样消失在了喉咙口。
他甚至忘了自己刚刚在做什么，说了什么。
因为一切来的就是那么突然，像一场沉默的风暴。
孙哲平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然后亲了他的前额。
这刘海真尼玛碍事。这一念头一阵风刮过孙哲平的脑海。
然后他就看见张佳乐死机在了原地。
133.
张佳乐“嘭”一下脸色变得和个大番茄似的。
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就这呆呆地瞅着孙哲平。
“我，我，我……”张佳乐卡机了。
孙哲平点头鼓励他说。
“我，我，我我是个汉子。”张佳乐语言功能逐渐恢复，但还是震惊到结巴的不行。
“嗯。”孙哲平点头。
“我，我不是你女朋友。”
“嗯。”孙哲平点头×2。
“……我不弯啊”张佳乐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那么巧我也是直的。”孙哲平点头×3。
“那你他妈刚刚什么意思！”张佳乐终于反应过来生气。
“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孙哲平坦诚地够吓人：“大概是你把我感动了。”
张佳乐吓得把椅子搬的离孙哲平远远的。
134.
“还好没人发现这破事儿，不然我就出名了……”张佳乐心有余悸。
孙哲平去问老师题目了，张佳乐趁着旁边没人的时候偷偷摸了下自己的额头。
“但是……其实心里并不讨厌？”张佳乐轻轻摸着刘海想，然后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在翘着嘴角微笑。
“靠！”张佳乐泪流满面地自抽了一巴掌：“我不弯我才不弯靠靠靠。”
135.
高三开了晚自习，征求上自习的学生名单。
学校嘛都是这个样子，嘴上说着自愿自愿，其实你抬头一瞅就有个大棒子就悬在你头顶，你要敢说个不字立刻就给你砸下来把你砸开花。
然后张佳乐就悲剧了，他现在混在普通班里，也要跟着上晚自习。
张佳乐趴在窗口，对着6点放学走人了的那些艺术班学生，干瞪眼。
“呜呜呜”张佳乐假哭：“放我出去——”
孙哲平啃着鸡腿说：“你别假了，再假我都吃完不给你留了啊。”
张佳乐立马转身扑向土豪孙哲平叫的kfc全家桶。
136.
晚自习7点开始，8点课间10分钟，9点放学。
对于一直坐公交的张佳乐来说无异于灾难。
9点早就没车了，他又不能走回家。
“你骑自行车啊。”孙哲平分外不解。
趴桌上的张佳乐一脸忧郁地说：“我不会骑。”
“…………不会骑自行车的汉子？”孙哲平再次确认张佳乐真的天赋异禀。
然后下晚自习的时候张佳乐死扯着孙哲平车后座不撒手：“大孙，是哥们吧，哥们有难处你帮不帮？这回我可给你说了啊你不能把我扔这走了啊。”
“……”孙哲平无奈地回头。
张佳乐的脸隐在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楚。
“……上来吧。”孙哲平长叹一声。
后来G中学的校园群里开始疯传高三（13）班的孙哲平交了个女朋友天天骑车送其下晚自习。
羡煞了一群吊丝。
“屁！”张佳乐怒摔手机。
“张佳乐，”孙哲平阴着脸说：“最后通牒，你赶紧把你那前看男后看女的尾巴毛剪了，我的名誉经不起这样耗。”
张佳乐怒在群里澄清事实。
然后张佳乐也红红火火了。
叶修虽然跑荣耀大学去了但他人没退群，群里被他刷了一大排砸桌笑的表情。
张佳乐气的差点把他的爱疯6报销。
137.
第二天孙哲平总感觉他的同桌不对劲，一直挤眉弄眼地对他暗送秋波。
“张佳乐你真的弯了吗！”孙哲平一身正气地拍案大喝。
“胡说！大孙你怎么这么迟钝！我是要给你看样宝贝！本想低调的你特么老不鸟我！”张佳乐毛了。
“什么宝贝？祖传的？”
“秘密武器！”张佳乐神秘。
“……祖传的秘密武器？”凭孙哲平多年和张佳乐的交情，他预感到张佳乐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张佳乐“唰”一下子从书包里摸出一把手枪。
“打火机？”孙哲平问。
“屁，真枪实弹！”张佳乐夹着手枪一扣扳机，“啪”一声脆响，黑板“咚”的一声。
孙哲平看见地上骨溜溜滚过来一颗彩色塑料小珠子。
“……张佳乐你丢人不，十七的人了还玩弹子枪。”孙哲平觉得脑壳子一跳一跳的疼，好像张佳乐刚刚打的不是黑板是他脑袋。
“什么弹子枪，掉价！这是我防身用的，”张佳乐压低声音：“大孙你想，我们每天放学那么晚，月黑风高……多不安全，拿这个防身多一层安全保障。”
“……”槽点太多孙哲平根本无处吐起。
张佳乐爱惜地抚摸着他的模型手枪，硬是给演出了几分战士的味道：“这就是我的防身武器，自动手枪——猎寻！”
这哪里自动了啊而且这么霸气的名字放在一个弹子枪上你也是够魔性了啊张佳乐！！
138.
自从天天在书包里揣了一把“猎寻”后，张佳乐整个人的气场都强了。
周五是例行大扫除的时间，高三也不能例外。
张佳乐的教室在三楼，可巧，正对着的二楼还是孙翔他们教室。
张佳乐还是擦玻璃。
张佳乐依旧调戏孙翔。
孙翔怒，拖把杆子一戳，豪龙破军。
张佳乐举起两个黑板擦用力一拍，烟尘飞扬。
迷的下边儿孙翔什么都看不见了，张佳乐立刻掏出猎寻对着楼下啪啪啪三连发。
“呃啊，真……真不愧是弹药专家，居然能重创我。张佳乐，我记住你了……来日再战！”孙翔捂着胸口作痛苦状。
孙哲平觉得孙翔的中二病又加重了。
139.
张佳乐大胜孙翔，心情大好。
连晚饭都一高兴吃了三个汉堡。
“我牵着你的手就像牵着一条狗，狗狗狗~”张佳乐手机响了。
孙哲平跟着这奇葩铃声翻白眼。
张佳乐嘬着可乐接了电话。
“喂，妈啊，怎么了。”
孙哲平在犹豫要不要偷听，又怕会不小心听到什么家庭私事。
然后张佳乐蔫蔫的“嗯嗯”了几声，挂了电话。
“大孙……”张佳乐抹了一把可乐杯子上的水珠子，刮在眼角装眼泪：“我的周末没有了。”
“哦”孙哲平不惊讶，心说我的周末早没有了。
G中学高三生加课，周六加上两门选修课，周日虽然不上课但唯一的休息日也被卷子淹没了。
张佳乐不用学选修，一开始还美得不轻以为自己周末可以好好休息。
然后噩耗就来了。
“我要开始准备艺考惹……多惨你造吗，我妈打算周末就把我撂在画室。”
“哦哦，应该的应该的。”孙哲平说。
140.
孙哲平的周日是惨兮兮地在家做数学卷子。
孙哲平扔下抠了半小时都数学题揉揉眼睛，累。
但转念一想：连张佳乐这样的艺术生都那么拼命了，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干呢。
于是孙哲平倒了杯水过来继续奋战。
此时孙哲平心目中“拼命的张佳乐”正在——
横着手机在下边儿偷看美剧同时嗑瓜子。
前面儿是讲的格外起劲的美术老师。
唉，这就是人生。
但是张佳乐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这老师他布置作业。
【哈哈哈我最喜欢的两段来了】
141.
转眼到了九月末，有天张佳乐来上学的时候孙哲平递给他一封信。
“情书？”张佳乐狐疑地接过去，拆开。
跳入眼帘三个大字：
挑战书。
收信人张佳乐·弹药专家百花缭乱。
下面都是洋洋洒洒的约战，时间地点你如果不来不是男人云云。
落款是孙翔·战斗法师一叶之秋。
张佳乐呆了呆。
好家伙，不说他都忘了二翔还给他说过来日再战呢。
“不是，这都啥，你俩看来中二病已经到末期了啊，”孙哲平俩个指头拈着挑战书“百花缭乱是什么玩意儿？呦呵，孙翔小子还战斗法师……”
“我不知道，都是二翔瞎起的。”张佳乐立刻撇清。
“你什么时候成弹药专家了。”
“都说了我不知道啊！”
“那么……”孙哲平点着头：“作为曾经G中学扛坝子的大哥，我也是时候给自己起个诨名了。”
“那我就是孙哲平·狂剑士……什么来着。”孙哲平卡壳了，仰头想了半天名字。
“乐乐你帮我想一个。”孙哲平推张佳乐：“要霸气侧漏的，狂霸酷帅又朗朗上口，最好一说就能震慑别人的。”
“我帮你想了一个极好的。”张佳乐慢慢地说。
“什么？”孙哲平立即问。
“德玛西亚！”张佳乐说。
“滚。”
142.
后来张佳乐为表歉意给孙哲平好好找了一个。
“‘落花狼藉’怎么样。”张佳乐带着期望问，昨晚翻自己攒了两年的语文卷子翻出来的。
“……不够霸气啊。”孙哲平摇摇头。
“你够了，带‘花’的哪有霸气的名字。落花流水？你又不要。”张佳乐一脸的嫌弃。
“行行行，那就你起的这个吧，我是孙哲平·狂剑士落花……流水？”
“……狼藉。”张佳乐翻白眼：“你个文盲。”
143.
约战时间是9月30号下午放学。
正好是国庆假之前，据孙翔说这样安排是如果受了伤方便休养。
地点是五楼空教室。
张佳乐一上到五楼就被那扯出的大横幅：
“世纪大对决！张佳乐·弹药专家百花缭乱VS孙翔·战斗法师一叶之秋！”震慑了。
“……这他妈哪个孩子弄的横幅？还嫌不够乱吗？”张佳乐骂。
张佳乐按照约定进了教室，带着家属（不是）孙哲平。
孙翔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在里面候着了。
身边还跟着一位大护法——
“卧槽唐昊！”张佳乐怒喝：“你居然吃里扒外！真是丢我们大百花的脸！”
唐昊滴溜着块儿板砖气宇轩昂：“不是唐昊！是流氓唐三打！还有我是呼啸的！”
“什么百花呼啸，张佳乐你搞啥。”孙哲平已经完全拎不清情况了。
“别在意，我们是百花战队，我临时起的。”张佳乐低声给孙哲平说。
“…………”
一个脑袋从窗口冒了冒，又飞快地钻了回去。
“外面的你站住！你以为你露个脑袋我就不知道你是邹远了？”张佳乐扭头厉声指着窗外。
“不，学长，我是花繁似锦……”邹远在外面贴着墙根说。
初二生卢瀚文拖着书包跑过来欢蹦乱跳：“打架啦打架啦！”
“……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张佳乐黑着脸。
方锐从教室角落的桌子堆里探出头来猥琐一笑。
“卧槽还有埋伏！”张佳乐大叫。
“别在意我别在意我，你们打你们的，”方锐摆手：“我在和林敬言大大打牌。”
高英杰被刘小别硬拽过来观战，手里还攥着个扫把。
“哎哎，要开打了，都注意点儿，清场了清场了啊。”孙哲平吆喝。
于是观战人员默契地在窗口趴了一横排。
“有人下注吗，我赌孙翔赢。”唐昊说。
“我赌张佳乐，一赔五。”方锐从桌子后面探头说。
张佳乐唰一下从校服里摸出秘密武器弹子枪：“亮剑吧，孙翔！”
“不是剑！是战矛！却，却什么来着……”孙翔挥舞着拖把杆子回头瞅着唐昊。
“却邪”唐昊小声提醒。
“来战！”
144.
“百花缭乱抢先展开攻势！哎呀听着噼噼啪啪的扫射声，火力很猛啊，好，我们再看一叶之秋……躲过了！一叶之秋凭借风骚的走位，全数闪过！”刘小别趴在窗口，口沫横飞，说到激动处猛一拍窗玻璃。
“场地狭小，百花缭乱要被近身了！这对于弹药专家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我们看接下来情形如何……哇一叶之秋起手大招，豪龙破军！”刘小别又猛一拍窗玻璃。
孙翔一拖把杆子捅过去，张佳乐居然用弹子枪堪堪拦下了这一击，被逼的后退数步。
“一叶之秋用拖把……呸不对用却邪打出天击龙牙圆舞棍一套连击！哎呀好可惜没扫到，我还比较期望看到浮空……”刘小别吧啦吧啦友情解说。
张佳乐一咬牙，后跳几步拉开和拖把棍子的距离，左手摸出了——
“靠！”刘小别大吼，嗓子都劈了：“百花缭乱终于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手雷！”
张佳乐每个指头缝里都夹着一个落满厚厚粉笔灰的板擦子。
各种颜色一应俱全。
张佳乐手一甩，黑板擦子们残忍地撞在一起，掉到地上。
现场立刻腾起一大片烟雾，五颜六色。
教室登时被烟雾包围了。
“出现啦！百花缭乱招牌的百花式打法！！”刘小别激动地怒拍窗玻璃，唐昊一脚踢飞了一个矿泉水瓶。
冷静，冷静！我不会再上当了，这都是张佳乐的障眼法，他就是伺机躲在光影当中给我致命一击！孙翔摒心静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试图捕捉到张佳乐的一丝动态。
烟尘飞腾的左前方隐隐有人影晃动，那是射击的姿势……
那里！看到了！孙翔脚下发力，从翻腾的烟尘中冲杀而出，拖把杆子挥舞，此刻真仿佛斗神般无所畏惧……
“受死吧，百花缭乱！吃我大招，伏龙翔天！”刺向张佳乐的拖把杆变更轨迹，在触到张佳乐的一霎那猛然向上一挑。
“要输？”孙哲平瞬间脑海中闪过的，竟是这样悲哀的结局。
张佳乐已经被拖把杆近了身，这一挑，非是要把他一波带走不可。
搞不好张佳乐会受伤……孙哲平狠狠地咬着牙，身体却先一步较大脑作出决定，单手一撑一个鲤鱼跃龙门就从窗口翻进了教室内。
一切都在一瞬之间，窗外的观战人员还都来不及反应。
孙哲平看到，张佳乐笑了。
夕阳下，剧烈翻腾的各色尘埃中，孙哲平眯起眼睛，然后不经意间看到，要输的，被逼到了绝路的张佳乐，居然笑了。
神采飞扬，带着一丝丝狡黠，与恶作剧得逞后孩子气的笑容。
拖把杆几乎是贴身闪过，张佳乐手臂一抬，向上抛出了某样东西。
孙翔没有注意到。
拖把杆按照预定的轨迹，准确击中了那样不明物体，然后上挑，物体飞起。
时间仿佛停止一样，一切化为慢动作的镜头。
孙翔的脸色，从胜券在握的狂喜，慢慢变成了错愕。
那是……一个矿泉水瓶。
张佳乐仍是笑着，手里攥着它的瓶盖。
晶亮的液体在空中划出透明色的清凉轨迹。
然后，就这样理所当然地————
浇了孙翔一头一脸。
“靠！”孙翔慌忙抹掉满脸的水，张佳乐一秒不停，举起弹子枪扣下扳机。
彩色的塑料小珠欢快地蹦出，纷乱地狠狠地栽在孙翔身上，弹落。
地上弹落一地塑料珠。
“你输了。”张佳乐单手叉腰，另一手举着猎寻，枪口冲着孙翔，笑得肆意又轻狂。
形势逆转。
↑↑以上是中二病视角↑↑
现实版：
孙翔用拖把杆子抽张佳乐，张佳乐躲过，扔了好几个板擦迷了孙翔眼，孙翔几步上前想挑翻他，张佳乐扔了一个拧开了盖子的矿泉水瓶，孙翔的杆子挑到水瓶，泼了自己一身水，张佳乐伺机射击。
然后张佳乐就赢了。
145.
高三生国庆有三天假，张佳乐和孙哲平打算去荣耀大学逛逛。
孙哲平打电话给叶修。
叶修犹豫：“哥最近比较忙啊，你们看哥那么受欢迎，天天来找哥约会的女孩子都排长队，哥时间实在是不够啊……”
张佳乐抢过手机吼：“叶修你不要脸！”
“佳佳啊？你还能骂人说明最近精神不错嘛，那哥就放心了。”
“佳佳个屁！你故意恶心人呢吧不羞？就一句话，哥们赏你脸来你学校玩，你来不来接？”
“咳，再说吧。”叶修挂了电话。
“我草。”张佳乐火了，举着手机作势就要摔，孙哲平慌得挡他手：“你别扔啊那我的手机啊！”
第二天，两人收到叶修的短信：
还想来吗，还想的话今天来吧，哥在北门等你们，到底来不来回个话。
“不去！”张佳乐发扣扣给孙哲平煽动他也别理叶修。
“你别后悔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孙哲平回复。
“……”张佳乐不吭声了，他当然想去先参观一下。
说好了张佳乐和孙哲平一起上荣耀大学，继续作校友的。
146.
荣耀大学是所软件硬件设施都相当不错的大学。
特大图书馆，网球场，游泳馆……至少这些G中学没有的设施都让张佳乐羡慕得眼睛发绿。
“有网吧吗？”张佳乐双眼闪亮。
孙哲平真想一巴掌糊死自己，怎么和这么掉价的张佳乐一起来。
“学校外面有，但你要说玩游戏的话，宿舍里面也能玩。”叶修说，迫不及待地撕开烟盒：“反正哥最爽的是吸烟终于不用偷偷摸摸了。”
“哦！”张佳乐忘了大学里面可以带电脑。
“要去参观哥的宿舍吗。”叶修叼着烟享受地吸了一口。
“……你那狗窝样儿的宿舍”张佳乐鄙夷。
“但你还是想去。”叶修笑。
“…………”张佳乐被戳的无言以对。
参观宿舍，教学楼，校园内部……荣耀大学几乎是一个风景区，小山小湖泊众多，沿途也多是公园式的风格，甚至学生们的校内车也设计成景点游览车的样式。
这一逛就逛到了天黑，张佳乐和孙哲平差不多该回家了。
叶修指着身边的小湖泊说：“这边都是约会胜地，每晚上8点以后会有很多小情侣来这一片约会，现在是放假期间人都走了不少，估计你们今天是看不到了。”
“你就在这里勾人家妹子？”张佳乐又鄙夷。
“哈哈被你发现了。”叶修笑。
“滚，鬼才信。”
“对了，说到鬼，”叶修笑得诡密：“每个学校的标准配备——鬼故事，你们要不要听？”
147.
“荣耀大学的旧址，是所医学院，”叶修顿了顿：“哎张佳乐你知道医学院干嘛的不。”
“滚你的，我又不傻，话说回来你怎么不问大孙。”张佳乐和他们正沿着湖边慢慢散步，路灯昏暗模糊。
“因为老孙肯定知道，他又不蠢。”
“妈蛋你就是说我蠢？”张佳乐作势要把叶修踹湖里去。
“行了行了，接着说。”孙哲平说。
“当年的时候，有个学生解剖尸体，但是他手一抖，一不小心，把尸体的小指切了下来。”叶修故意说的很慢，声音压低演绎氛围。
“假，”孙哲平说：“把小指头切下来？那特么要多不小心才能干出来。”
“大孙别打岔，接着说。”张佳乐来了兴趣，他就喜欢这些灵异故事，纵然有惧意也想听，欲罢不能。
“后来吧，连续好几天，那学生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他，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每次一闭眼做梦，眼前都是那具尸体的样子。”叶修三拐两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岔路口。
张佳乐有恃无恐，这边三个人呢怕什么，也立即跟上。
没有了路灯，光线更加昏暗，张佳乐只看见叶修已经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湖边。
“直到有一天，也是这样的夜晚，那学生独自一人走着，然后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他看到自己肩上搭着个只有四个手指的手，那手的主人说——”叶修突然不说话了，就那样沉默地站在湖边，周围一片死寂。
张佳乐感觉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夜晚的湖畔很冷，冷风吹的他有些哆嗦。
张佳乐正准备招呼孙哲平快回去，突然间，就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我的手指头呢……”
“啊啊啊啊啊！！！”张佳乐惨号，不顾一切地用力一推身后的“鬼”，自己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就这样连人带鬼掉进了湖里。
“我靠，张佳乐你作死？！”鬼说话了，再明显不过的叶修的声音。
“草！怎么……怎么是你？！你不在我前面站着呢吗！”
“你仔细看看前面那是啥！那是棵树！我特么真服了你……”
张佳乐和叶修在水里一阵扑腾。
“谁让你心那么脏要吓我！活该！”张佳乐向岸上求助：“大孙快救我，我不会游泳！救命！！”
孙哲平无奈地趴在岸边伸手：“乐乐抓住我的手。”
张佳乐扑腾着一抓。
只抓到了孙哲平四个手指头。
张佳乐脑子里边儿轰的一声，条件反射又惨叫一声，大力出奇迹就把孙哲平也拽湖里了。
“……我了个大草！”孙哲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浑身冰凉浸在水里边儿了：“你他妈中邪了？！”
“我……我刚刚摸你有四个手指头！”
“废话，你他妈只抓了我四个！”孙哲平大吼。
148.
最后到底还是孙哲平霸气，一手夹一个给拎上了岸。
张佳乐湿淋淋的跪在岸边狂喘。
另外两个也都是全湿……除了脑袋。
命可以不要，发型不能丢。
“……好玩吗。”孙哲平阴着脸挤着衣服上的水。
“都怪叶修。”
“都怪张佳乐。”
张佳乐和叶修异口同声。
“草，我们俩可都是你给拽湖里的。”叶修摸着湿了的烟无比惋惜。
“日，你要不吓我能有事吗！”张佳乐吼。
“先回我宿舍吧，给你们找找衣服把湿的换了，这样回家不行。”叶修说。
张佳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149.
张佳乐披头散发地裹在叶修被子里看叶修给他找衣服。
“我这没有豆芽菜型号。”叶修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
“行了行了，别埋汰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孙哲平说：“你给他随便找件吧，别合身了，能穿就行。”
“哥不是豆芽菜……哥173了”张佳乐打个喷嚏：“哥只是发育比较晚……迟早超过你。”
叶修翻吧翻吧居然拎出一件G中学校服。
“棒了，你怎么还带这衣服来上大学。”张佳乐惊呆。
“我都不知道，”叶修把衣服扔给张佳乐：“那正好，你穿了吧。”
张佳乐换了衣服，四处找吹风机。
“你找什么呢”孙哲平问。
“吹风机。”
叶修的眼神和看到宇宙未知物种一样：“你逗我？吹风机？你在我们一群大老爷们的宿舍里找这个？”
“那我头发怎么办！”张佳乐散着头发大吼。
“自然风吹吹就干了，你趴阳台上晾晾，咳，就和晒拖把一样，干的可快了。”
“你大爷！你说谁脑袋是拖把！”
张佳乐一脸忧郁地趴在阳台吹风，里屋叶修和孙哲平在看职业联赛。
150.
张佳乐披头散发地回来了：“……坏消息。”
“说。”叶修和孙哲平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头绳丢了。”张佳乐说。
“恭喜。”叶修说，眼睛都没离开屏幕。
“恭喜个蛋，哥怎么回家。”
“散着走呗。”孙哲平说。
“喜儿来来来，爹给你扯了二尺红头绳……”叶修唱白毛女。
“这里是乐儿。”孙哲平纠正。
“你们俩滚！”
“我这里正好有发绳，你用不用。”叶修视线终于离了电脑移到张佳乐身上，拉开抽屉。
“不说大老爷们宿舍吗，怎么还真有……”然后张佳乐就被噎到说不出话了。
他看到了叶修举给他看的发绳。
上面有个小蝴蝶结，粉底白点点。
“你他妈逗我？？”张佳乐想掀桌。
“那天和沐橙出去玩，她套我手上的，后来忘还给她了我就给扔抽屉了。”叶修拨弄着小蝴蝶结：“这不你要嘛，正好给你用了。”
“老子宁可散着头走！也不会扎这种玩意！”张佳乐嫉恶如仇地厉声指着无辜的蝴蝶结发绳。
最后张佳乐抽了叶修的鞋带子把辫子扎上了。
鞋带是……白的，帆布鞋的那种。
“哥这可是新鞋。”叶修说。
“废话，不新鞋我还不要呢。”
孙哲平特想问张佳乐：你既然拒绝那个蝴蝶结发绳那为什么要把鞋带子在头发上捆个蝴蝶结出来？
“要打死结了我回去怎么解。”张佳乐读心一样地回答了孙哲平的疑问。
白色的鞋带子在张佳乐尾巴毛上耀武扬威。
151.
十一过完了，小伙伴们乖乖回来上课。
张佳乐他妈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班主任批准张佳乐可以不用上晚自习了。
全班人瞅着张佳乐，羡慕嫉妒恨。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张佳乐泪流满面：“特么的我们画室开始加训了，天天放学就要去画，我都恶心了……”
说着张佳乐展示手上那永远洗不干净的灰。
“你不是在那天天嗑瓜子吗。”孙哲平问。
“都什么时候了还嗑个屁。”张佳乐瞪。
艺术生张佳乐依旧混迹在这个史地文科班里，平时的语文数学英语课，他也跟着听，历史地理课就趴那睡觉补眠。
想想还是艺术生比较好……孙哲平眯眼望望窗外阳光正好，张佳乐趴桌上垫着孙哲平的试卷在那睡得流哈喇子。卷子一角是张佳乐美其名曰“人的不同时期练习”的小四格，分别画的张佳乐意淫的儿童期历史老师，青年期历史老师，中年期历史老师（也就是现期），以及老年期。
历史老师有点谢顶，其老年期被张佳乐画成了大秃瓢一脸傻笑。
历史老师下来巡视，孙哲平也没喊醒张佳乐了，这老师早就知道张佳乐不是和他们一路的，平时也懒得管他。
历史老师瞥了一眼安静地在桌上留哈喇子的张佳乐。
然后就看见了他下面那张历史卷子上的四格。
历史老师端详了一阵子，问孙哲平：“他画的？”
“嗯。”孙哲平回答。
历史老师把卷子抽走了。
课间，张佳乐被吵醒了，一看桌子空了，捅孙哲平：“我垫的卷子呢。”
“你看前边儿。”孙哲平指着讲台。
张佳乐看见历史老师捏着他垫口水的那卷子哈哈笑。
笑得张佳乐吓出一身冷汗。
152.
张佳乐的日常：
每天，6.20AM起床。
6.30AM跟在公交车屁股后面追。
6.50AM到学校，不把自己当外人儿的在早自习吃孙哲平给他捎的早饭。
12.00PM放学。
12.15PM和孙哲平出现在学校食堂或者校外快餐店里抢食。
12.45PM抢食完毕溜达着回学校，趴桌睡觉。
14.00PM上课。
18.00PM放学。
18.15PM和孙哲平组队抢晚饭。
18.40PM步行去画室，就在学校附近。
19.00PM画画画练练练。同时孙哲平在学校开始上晚自习。
21.00PM颠颠地等孙哲平骑自行车来接他回家。
21.30PM到家。
？？.？？PM写完作业洗漱，窝在被子里接着追美剧，碎觉。
153.
日子平静地过度到了11月中旬。
张佳乐向班主任请假了。
孙哲平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半个月，但干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孙哲平开始每天只买一份早饭，到校后先把张佳乐的座位擦一遍，再吹着口哨给张佳乐的三盆指甲花浇水。
离艺考只有一个月，张佳乐终于也像所有艺术生一样抛弃了学校的普通课程，天天泡在画室加训。
任课老师又发了新的试卷，孙哲平留下一份塞进张佳乐的抽屉里。
中午孙哲平端着餐盘子挤食堂。
其实孙哲平一直懒得去学校外面吃，他更倾向于便捷，但张佳乐不喜欢吃食堂，所以孙哲平只能天天跟着他混各种中西式快餐店。
孙哲平扒拉着盘子里的洋葱，下意识地想招呼张佳乐来夹，筷子一抬才反应过来身边是空气。
孙哲平笑笑，张佳乐不在他旁边，他都有点儿不习惯了。
手机震动，孙哲平扒着饭划拉屏幕，张佳乐发来的短信。
“忘了给你说，我那指甲花浇水别那么勤，不要天天浇。学校发的资料和卷子放我抽屉里。对了你在吃饭吧？你不喜欢洋葱每次都挑给我，以后你自己吃别老给我我又不是你垃圾桶。中午多吃点儿啊，不然下午又饿。”
孙哲平指头上下翻飞回短信：
“行了，知道了张妈，好好画你的画吧。”
那边张佳乐很快回复：“屁！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孙少爷啊？快别给我提画画我都恶心了，艺考完这辈子再也不想碰。”
孙哲平看着手机哈哈哈。
大家谁都不容易。
或许张佳乐也已经习惯了在学校的时候身边有个孙哲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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